过杜甫草堂（组诗）

□  哑　鸣（四川什邡）

过杜甫草堂

浣花溪的凝望

不改初衷

茅屋

千年前为风雨所破

千年后仍在

那个早已逝去的身影

千年后

偶尔变成一朵云一阵清风

回转来

望见四周林立的高楼

千年前的雨水早已成为

时间珍贵的铃音

大风在修葺一新的茅屋上

再也无可奈何

一阵清风吹过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的吟咏

在成都的天空从来就

没有停止过喉咙

假如我们早已遗忘了这些声音

一切

只是我们太匆匆

武侯祠

千年后

成都的阳光仍然很舒服

想起丞相你从卧龙岗打马出发

一定早就想好了方向

蜀国

在你胸中呼之欲出

之后关羽张飞赵云的身影

随你的羽扇划出许多漂亮的英雄弧形     

千年后的成都

你的锦囊妙计早已全部打开

你那场漂亮的空城计

早被阿斗唱跑了调

纵有千般雄才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颗英雄老泪

化成今天成都天空上

一颗不冷不热的太阳

千年后的成都

无数人在蜀国

在春熙路在宽窄巷子在锦里

继续欢声笑语

那些被阿斗用剩的休闲时光

在今天全部派上了新用场

文殊坊的一天

绿树与斑鸠

闲看着饮茶人的身影

柔和的阳光

像浮在水面上的两朵茉莉花

水面之下

聊天

与闭目养神

各占去上午和下午一半的时间

坐下的身影

最后都要离开

当我们起身的时候

每一个飘然而去的身影

就像文殊院消失的晨钟暮鼓

文殊坊饮茶

古老的巷子

与脚下的青石砖

邀请我们走进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空气中飘满茶香

宽敞的院子里坐满饮茶的身影

择一小方桌坐下

沸腾的水翻滚的茶叶

都市的时间

在这里放慢脚步

我们安静地坐着

一阵轻风从耳边吹过

某一刻桌上的茶

不是茶

是一朵花

我们注视着一杯茶

等于注视一朵花

一朵每日听隔壁寺院

文殊院法师讲经说法的花

此刻这朵耳濡目染的花

正在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传法

文殊坊的春天

若有若无的檀香

飘浮在文殊坊

冬天对这里的老街老屋

以及那座古老的寺院毫发无伤

眨个眼

那棵参天的银杏又长满绿叶

斑鸠和各种飞鸟隐身其中

文殊院街、楞伽庵街、白云寺街上的行人与车辆

就像一团团被风吹散

又自然而然聚集到一起的白云

飞檐斗角的古寺

梵音僧影

文殊坊是这喧嚣都市中一道幽静的山谷

一到春天

每个来到文殊坊的人

就像一朵云游四海的白云

文殊坊的香客

千年古刹

络绎不绝的香客

如潮水般涌进

手举三根细细的燃香

心中默默祈愿

袅袅的香烟

香客的心事

如同放生池边的那棵柳

如同树上咕咕叫的斑鸠

那棵柳正在一天天变绿

斑鸠在地上觅食饱了又飞回树上

缥缈的燃香

香客在下一秒已忘了自己的祈愿

安静平和的插好香

如一朵闲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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